默萊爾看似在和他的兄弟們打鬧, 實則註意力一直放在傑森的身上。

傑森罕見的表現出了安靜沒有和他們鬧作一團。

這讓默萊爾有些擔心，他很難不擔心傑森的心理狀況。

小醜曾經重傷了傑森，而小醜甚至將那段難堪的往事告訴默萊爾, 他表現得就像是深怕蝙蝠家族裏有人不知道這件事兒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真正為那段傷痛感到恐懼和痛苦的人是不希望自己的傷痛被挖出來的, 賣慘的那部分人除外。

而默萊爾清楚, 傑森一直是個驕傲且自尊心極強的人，他會選擇向默萊爾保密就證明了這一點，他不想自己過去那段狼狽的往事被默萊爾知曉。

現在的傑森一定感覺很不舒服吧。

“傑森, 你還好嗎？”默萊爾問，他壓著嗓音, 表現得像是很正常的模樣。

傑森看了默萊爾一眼, 他低吼著說：“不, 我非常的不好，現在。”

傑森說完, 他快步向默萊爾走去，每一步都壓著怒氣。

眼見兩個人的情況不妙, 迪克連忙沖上前擋在默萊爾面前。

他可不能讓傑森把默萊爾給打了, 默萊爾才幾斤幾兩重？

“嘿, 聽著。傑森——”迪克安撫道：“這和默萊爾沒什麽關系, 雖然我們明白你不告訴默萊爾這件事兒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而默萊爾的確像個混蛋, 表面上答應我們絕不亂跑, 實際上沒有一次聽過我們的話, 這次更是直接找上了小醜，也沒給我們發消息, 之前偷吃冰箱裏你放的漢堡的人也是他…”迪克說。

默萊爾：…迪克是來添油加醋的對吧, 他是不是在擔心傑森不忍心對他下手, 特意來增點火力？

果然, 在迪克的不懈努力下，他每多說一個字，傑森的呼吸便加重了一分。

迪克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讓默萊爾立於更加危險的狀態中，他沈默了一下道：“但你不能揍他！”

“默萊爾是無辜的，你應該將怒火發洩在傷害了你，並試圖傷害默萊爾的人身上。”

然而傑森充耳不聞的走過迪克、走過默萊爾，來到了小醜身邊，他將被蝙蝠俠捆好剛提溜起來的小醜一腳踹翻在地。

傑森居高臨下的踩在小醜身上，他道：“小醜啊小醜，你是真的很會找死，再有下次我恐怕你就會失去你作為人的時間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準對我的家人動手，不準對默萊爾動手。”

小醜眨眨眼臉上浮現一個笑容，他吐出一口血水，準備作死的挑釁傑森，然而傑森根本就不會給小醜這個機會。

在小醜正要開口時，傑森直接一拳錘在小醜面門，給他揍暈了過去。

小醜：慘。

傑森打暈了小醜後，才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迪克說：“你在想什麽？迪克？”

他看起來像是那種會沖家人撒火的無能男人嗎？

“你在想什麽？迪克？”默萊爾拍了拍迪克的肩膀，從迪克身後走出來。

“我就知道傑森不可能打我。”默萊爾摸到傑森面前。

迪克：…可剛才害怕的躲在我身後揪著我制服的人不是你嗎？

傑森頗為無奈地看了眼默萊爾：“下次要是有什麽罪犯挑釁你，你記得跟我們說。”

“蝙蝠家族的傳統是有事一起上。”傑森睜著眼說瞎話。

他的兄弟們配合的點頭。

分明蝙蝠家族個個都是獨行俠，但在這一刻，他們變成超級英雄團隊了。

“我只是想替你報仇。”默萊爾辯解道。

“但你一個人去找小醜不正是中了他的計嗎？”提姆不讚同的問。

默萊爾辯解的聲音又低迷了下去。“好吧，在看到小醜發給我的視頻時，我就失去了理智，我只知道要給傑森報仇，讓小醜嘗到傑森的感覺。”

“實際上，小醜做過的比視頻裏的過分的多。”傑森語氣淡淡的說。

不知為何，現在他反而有了坦誠面對一切的勇氣，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傑森有愛他的家人，他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在街頭偷錢包的小男孩兒了。

而向家人坦誠只是最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他抓走了我的母親，引誘我出現，抓住了我，用撬棍毆打我，嗯…力道比你用撬棍打小醜時重得多。”

傑森閉了閉眼，他壓不住語氣裏對小醜的仇恨，索性就不去壓它了。

“整整三十九次，我記得一清二楚。”傑森低沈著嗓音說：“緊接著，他殺死了我。”

“你現在看到的，完整的我，是從墓地裏爬出來的我。”傑森笑了一下。

“哦，或許這一點我還要感謝小醜。”

“他讓我重獲新生。”傑森冷笑一聲：“讓我知道，我的世界可以不必圍著蝙蝠俠轉。”

聽到傑森這般說，蝙蝠俠沈默了一下，他嘆了口氣道：“我很抱歉。”

“不，不需要你道歉，我們之前早就沒那麽多套了。”傑森打斷道。

傑森又看向默萊爾，他的表情微微放松下來。“但我很高興，默萊爾。”

“我很高興你會為了我來找小醜的麻煩。”

“當然，因為你是我的兄弟。”默萊爾肯定的回答道：“我肯定無條件幫你。”

默萊爾這毫不猶豫的話脫口而出，讓當年知道蝙蝠俠和傑森之間發生過些什麽的兄弟們沈默了。

他們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布魯斯。

布魯斯當初是有多別扭他們是知道的，如果布魯斯能坦誠的對傑森說出，需要傑森，這四個字。

一切都會是新的結局，不會像現在這樣。

傑森原諒了蝙蝠俠，但傑森曾經遭遇過的事情不會因為‘原諒’這兩個字而消失。

布魯斯也很郁悶，對待默萊爾，傑森能說出很高興，對待自己，傑森永遠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只有在有需要的情況下——

不，甚至是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傑森也很少主動找布魯斯，當傑森裝備需要更新時，傑森大概率會選擇直接撬鎖進入蝙蝠俠的某安全屋裏掃蕩一番。

極少數情況下才會遇到傑森不情不願的去找蝙蝠俠。

和小醜相關的這件事算得上是有驚無險的解決了，小醜被重新送進了阿卡姆瘋人院，蝙蝠家族也沒有任何損失。

默萊爾知曉了蝙蝠家族過去所有的悲慘秘密，這除了讓默萊爾知道當超級英雄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往往伴隨著失去和憤怒。

默萊爾變得更加憎惡小醜，小醜以一己之力傷害了三名以上的蝙蝠家族成員，可謂是毒瘤中的毒瘤，絕了！

夜深人靜的後半夜，阿卡姆瘋人院的小醜特供81號病房。

小醜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面前是穿著黑色夜行服裹得嚴嚴實實的青年，但小醜依然從對方那雙藍灰色的眼眸裏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默萊爾·韋恩。

默萊爾聞到了小醜身上濃郁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即使在黑夜裏，他依然看清了小醜身上攜帶的傷。

是新的，不是默萊爾白天留下的，另有其人。

那會是誰？不用猜想都知道，不是他的父親就是他的兄弟。

小醜咧開嘴，他還沒來得及笑出聲，便消失在了原地，而默萊爾襲擊阿卡姆瘋人院是早有預謀的。

他讓新六區的黑客替換掉了阿卡姆瘋人院裏的監控以確保沒有人能發現小醜消失了。

影子國度裏，小醜睜開眼，他的靈魂和精神正在受到眼前怪物們的摧殘，而他卻是發出瘋狂的笑意，靈魂被啃食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他只是覺得好笑，因為默萊爾還是找上了他。

他今晚在阿卡姆瘋人院裏可真不好過，先是迎來了蝙蝠俠、然後是夜翼，隨後是紅羅賓和黑蝙蝠，他兩前腳剛走，羅賓又翻身進來把他揍了一頓。

他還以為默萊爾這小天真的小慫貨不會來了呢。

默萊爾翹著腿坐在一旁冷漠的看著小醜，他忍不住問：“你在笑什麽呢？”

“哈哈哈，我在笑你，哈哈哈哈你在因為我的所作所為憤怒，天哪瞧瞧你做的事兒吧，你輸了。”小醜說。

默萊爾非常坦陳地說：“是，你要把我氣死了。但我依然不會殺了你。”

“在這裏，只有你和我兩個活人，哦，很快你也不是人類了，你將成為萬千影子國度的居民之一。”

“以防你不知道，我得提前告訴你，影子國度的統治者是我，而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手下。”

小醜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鵝，突然笑不出聲。

默萊爾禮貌微笑：“感不感動，雖然我恨你，但我不計前嫌，決定收你成為我得手下。”

這並不是小醜想要的，默萊爾當然知道這一點。

“小醜成為面具人的手下，加入改善哥譚的大隊伍，一個不錯的笑話和事實。”默萊爾點點頭，像是非常讚同自己說出來的話一般。

“我不會如你所願。”小醜陰森地說。

他感覺到那些像是影子的怪物在發現默萊爾並沒有制止它們靠近他後，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它們正在啃食小醜的靈魂。

而更加令小醜無法忍受的是默萊爾所說的話，哥譚的犯罪小醜王子成為了拯救哥譚的一份子，單憑這幾個字就足夠讓小醜覺得惡心。

“這可由不得你，你會看著自己慢慢改變成不認識的人，你會變成一個怪物，一條瘋狗，但我的命令對你有效。”默萊爾假笑道。

“這是我對你的報覆，代表了我，代表了蝙蝠家族。”默萊爾說。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小醜說：“你這是在侵犯我的人權。”

默萊爾做了個無奈地手勢：“我可不是什麽秉持正義的執法官，如果有需要，我就會這麽做，不是你先挑釁我的嗎？”

“講個笑話，哈啊，小醜會談人權。”默萊爾像是被小醜的話逗笑了。

“當初你打斷了芭芭拉·戈登的脊椎、扭曲了提姆·德雷克的精神、殺害了傑森·陶德時，怎麽沒想過他們的人權。”

“再見了，Joker。”留在影子的國度懺悔吧。

默萊爾離開了影子國度，黎明的第一束光恰好落到了小醜的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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